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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文/王小波/嬉皮

无论是缅怀,讽刺还是批判,姜文与王小波的作品都沉浸在过去的“黄金时代“中,找不着”现代“的布景。他们俩都是最受不了无聊的人。或许每一个时代的“现代”都是最无聊的。

上周末躲在宿舍里看了几部姜文的电影。看时我老觉得这些影像与声音模糊的存在于记忆里,我应该是看过其中的一些的,但总也抓不住这些记忆。这让我想起了王小波《万寿寺》的设定,一个失去记忆之人沉浸在自己曾经的手稿中,任凭思绪漫游跳跃。姜文与王小波的作品有相近的嬉皮气质,但我不想对这一点进行严谨的论证,因为我觉得我也是个嬉皮。嬉皮就该任凭思绪漫游跳跃。

前几天在朋友圈看到一篇文章:我在南大的每一个角落抑郁。我觉得我应该没有过抑郁的经历,因此对这篇文章中的观点只能达到有限的共情。不过我想放一下文章中关于朝花夕食的一段话:

我在朝花买过很多酒,朝花的零食和酒都很奇怪,和对面教育超市的气质不同,朝花有种落魄嬉皮的感觉。啤酒不容易醉,白酒喝不了,清酒太难喝。拎着一袋乱七八糟的酒,晃荡在偌大的校园里。路过大活,路过操场,路过还没有四组团时的环科楼旁边的外墙,路过的自习结束的人,没有地方去的感觉真不好受,酒精给人一点点慰藉。

我不是一个嗜酒的人。相比于酒精,我更喜欢咖啡因,清醒的状态让我舒适。因此在朝花还开门营业的时候我并不是很喜欢进去逛,但这不妨碍我自认为是个嬉皮。

如果要当一个原教旨主义的1960年代美利坚嬉皮,得磕点迷幻剂,喜欢摇滚乐和音乐节,往士兵们的枪管里插鲜花,搞松散的公社,尝试原始的农业和原始的性爱,进行冥想,修习神秘的东方宗教……这些描述越战时期嬉皮行为的句子有着矛盾之处:追求极端激进放纵的迷幻剂使用,与寻找内心安宁的宗教修行出现在同一个团体的行为模式中。这让我想起了的卢梭的《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与发展》,卢梭激进地控诉文明的发展摧毁了人之为人的本质,这么看来他是个左派;他又幻想人类回到原始社会的生存状态下会获得最高的幸福,从这种回归原始的冲动看来他又是个右派。单纯的左/右二元对立划分派别的做法,既不能定义卢梭,也不能定义嬉皮士,他们都是矛盾的混合体。

万能青年旅店写过一首歌,《十万嬉皮》:

大梦一场的董二千先生
推开窗户,举起望远镜
眼底映出,一阵浓烟
前已无通路,后不见归途

魏晋名士是本土孕育出的嬉皮。啸聚山林,嗑五石散,谈虚论玄,好吹笙作凤凰鸣……魏晋时期经年的战乱是其时代背景。美国的越战亦是现代嬉皮孕育而生的时代背景。“前已无通路,后不见归途”,这种战乱年代社会思潮中的无助与迷茫正是孕育嬉皮的土壤。社会文明向前发展的意义被消解,现代留下的全是荒谬,剩下的只有怀念过去的幻想中的黄金时代。

无论是缅怀,讽刺还是批判,姜文与王小波的作品都沉浸在过去的“黄金时代“中,找不着”现代“的布景。他们俩都是最受不了无聊的人。或许每一个时代的“现代”都是最无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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